小鸟完全不知道自己跟危险擦肩而过,高高兴兴地戏弄完四脚兽,心满意足地拍拍翅膀跑掉了。
“啾啾!”
它回到苏知肩头,轻快地啾啾叫,和主体分享自己的喜悦。
苏知不知道它在高兴什么,污染区有那么好玩么?
那股单纯轻松愉快的情绪透过精神体共感径直地传过来,像是羽毛拂过的暖意,苏知的眼睛也忍不住弯了一下。
想到谢疑在不远处探路,苏知的思绪忍不住飘了一下,心想不知道危不危险。
他们这一路到现在都没有遇到特别大的危险,绝大部分是在前面探路的队伍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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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要暗下来的时候,两支队伍汇合,找了个相对安全的空地扎了临时帐篷。
虽然大部分任务都交给了哨兵们去做,还有些分给了谢疑带的那个小队,研究小队大部分时候需要做的只是赶路这么单纯的行为而已,但对于脑力劳动者而言,这样的劳动强度还是过于超标了。
临时帐篷旁边,苏知坐下休息了半个小时,再起身的时候身体酸软得差点跌倒,轻轻“嘶”了一声,吸了一口气。
在他肩头的小鸟也跟着一歪,浑身没力气,倒在他肩窝里,有气无力地“唧”了一声。
苏知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酸痛的感觉中缓过神。
有人把一瓶能量饮料递到他面前,低声说:“喝一点。”
苏知抬头看去,是谢疑。
哨兵维持着递给他的姿势,低声说:“能够缓解一点肌肉酸痛。”
身体疲惫,苏知的反应有点迟缓,抬头和他对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饮料,轻声说:“谢谢。”
苏知打开尝了尝,橙子味的苏打水,其实不是苏知平时喜欢的味道,但是这时候也没得挑了,有就很不错,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不准带常规食物,但为了减轻负重和方便考虑,他们的队伍中除了基础的营养剂外什么都没有带,这瓶应该是谢疑自己带的分给他。
苏知喝了几口,感觉那种晕乎乎的状态减轻了一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他又对谢疑说了声谢谢。
哨兵把一个采集箱递给他,苏知打开看了一下,是新鲜采集的污染物样本,他其实对这件事没有报太大希望,因为谢疑也说了他们有别的任务,护送研究队只是顺带,意外的是分给谢疑的那部分居然全部完成了。
谢疑看着他,突然低声说:“明天如果能采样完,就提前回去。”
苏知有点惊讶:“这么快吗?”
原定的计划是在污染区核心范围停留三到五天,不过算一算,现在的进度已经远远超过预计,竟然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二左右,如果明天也很顺利的话,还真不是没有可能提前折返。
谢疑道:“没有必要过多停留,这里不适合你们。”
谢疑好像很着急催他们回去,是因为觉得会有危险吗?
想到污染源扩张的传闻,苏知忽然担心起来。
来之前苏知也猜测过污染区可能会有危险,但那时候只是一个大致的概念,实际在污染区核心待过才知道,这里的危险程度绝非纸面上描述的那么简单。
他们研究队只是进入核心区很小的一段距离,最多只会到三分之一的部分,就已经很艰难,谢疑的那支队伍应该是要深入到污染源附近,很难想象那会是什么场景。
高级哨兵平时就是在出这种任务吗?
听说白塔的那位黑暗哨兵已经到了第七区了,应该也会到污染源去查探吧,和黑暗哨兵在一起的话,安全性应该会有保证一点吧?
苏知脑子忽然地乱了起来,乱七八糟地飘过一连串念头,他张嘴想问些什么,又有点不知道从哪里问,不管问什么都难免有打探隐秘的嫌疑,况且这时候似乎不应该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只会给人徒增心烦,改变不了任何事。
苏知独自地卡了两分钟,最后只是轻声说:“好。”
哨兵静静地看着他莫名纠结的全过程,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问他:“等我结束任务,可以去基地找你吗?”
“好的。”
苏知不知道为什么,马上答应了,虽然哨兵并没有说为什么要去找他,明明只是刚知道名字不久、非亲非故的两个人,苏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
谢疑临走前又递给他一个用防水夹层包着的小东西,苏知一头雾水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几颗亮晶晶的夹心糖果。
苏知怔了下,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哨兵已经走远了,只看到一个背影。
累了大半天,苏知很难抵抗糖衣炮弹的诱惑。
他犹豫了一下,把糖果剥开吃了。
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这在外面随处可以获得的糖果,在人迹罕至的污染区,却成了一种小小的奢侈品,他吃的很慢,只是一点点舔化开,过了十几分钟,糖果里面的夹心流出来,竟然是薄荷味儿的。
苏知对这个味道有点不适应,他是猫舌头,对刺激的味道敏感,不由得睁圆眼睛,唔唔了两声。
不过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糖果外壳甜蜜的余韵还在口中流淌,和冷冽的薄荷味混合成一种又甜又凉的奇妙气息,在这让人惴惴不安的污染区核心内,竟显得十分清爽了。
他把剩下的几颗糖重新用防水夹层包起来,塞进自己的应急背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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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谢疑所在的队伍又出去了一趟,一直到天刚亮才回到临时营地。
没有经过任何休息,和修整了一夜的研究小队以及原本的哨兵护卫队一起,再次上路。
这一天,谢疑的小队没有再去单独出任务,而是全程和研究小队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