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那你倒是给我不一样的解释呢?”
苏越哑口一瞬,看着周禹眼尾的红,转开了视线。
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可你才三十出头啊。”
周禹:“已经多赚五年了,你是修术学的,人之命数罢了,不必惋惜。”
他坐的时间太久,身体愈发佝偻起来,撑着扶手的胳膊也略显吃力。
苏越看在眼里,伸手准备将他扶躺下去。
这个姿势很像要拥抱,周禹或许心中亦是太过期待,便也这般理解了。
他抱住苏越时,苏越缓了好几息才将手心轻拍在他背上,语气哽咽的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渴望过吗?
周禹在得知苏越才是他生母时,这种渴望便格外强烈的蔓延开来。
在他儿时,或许因为不是亲生,也或许太过在意他的身份,养他幼时的母妃待他是极好的,但总会有一丝疏离。
当时他不懂得,心中那隐隐的失落是因何。
再到后来,周献出生时他五岁。
这才明白那失落是因何。
因为周献的出生,是极受宠爱的。父皇也是难得放下严父之色,总是与七弟嬉笑逗他。
皇后便更加了,简直溺爱。
这种亲昵,毫无顾忌的喜欢与凶斥,便是周禹心中那模糊失落的解。
父母之爱,他从未毫无顾忌的体验过。
而周献那般人见人爱的性子养成,亦是他所艳羡的。
人缺什么,便格外渴望什么。他待周献再好不过,最初是想因此而得到父皇的关注,也能分得一份喜爱。
但久而久之,这赤诚待他的弟弟也当真成了他最最要紧的弟弟。
眼下迟了三十一的母子相拥,也算圆了他儿时缺憾。
亲情血缘的奇妙,在苏越伸手触上他的脉博时,他心中便是一紧,随即血液犹如沸燃般的热了起来。
周禹亦是哽咽低哑道:“我……可以唤你娘吗?”
苏越嗯了一声,转而又道:“唤娘亲,可可爱爱的那种……”
番外(苏越终)
崔日十六七时,问过做程十鸢的苏越:“为何要在钱塘安家?”
苏越说:“因为这里本就是我的家。”
崔日没信,因为这话苏越说过不止一次。
她没个正形,总是颠三倒四的骗他,逗他。
……
殷问酒在云梦泽醒来后,因觉得困在荒漠无趣,也问过苏越:“为何不去繁华热闹的地方开客栈?便是隐居,为何不能隐到青山绿水处看看巍峨之峰,赏一份好景?”
当时苏越答:“我见这世间早已没了颜色,不因黄沙还是青山,只因没了那人罢了……”
殷问酒觉得她假意文绉,乐意做些个江南女子多矫情的姿态。
……
殷问酒召魂时,周献问苏越:“既然觉得她做得不错,为何要急赶成这般?”
苏越答:“来告诉殷问酒,她来接她了。一个人在泉下的滋味尚且不好受……”
一个人在泉下……
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