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的男子垂眸,语气又如此温柔。若是换做女子,恐怕早就动心了。
毕竟是楚留香啊。
可花渐浓并非女儿身,听到这句话后也只是微抬起下巴,顺着台阶直接往上狂奔。
“所以你刚才凶我就是不对的。”
他那是凶吗?
楚留香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我的错。”
“原谅你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做?石观音武功不低,可不一定会被你用幻术缠住。”
楚留香直起腰来,话里话外满是担忧,一如当时花渐浓担心他。
“放心,我有准备。”
“白玉京?”
“那倒不是,我总不能让人家陷入危险。”
虽然白玉京受陆小凤所托来保护他,可他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
既然石观音是为他而来,他自然不会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包括楚留香。
花渐浓借着抚发的动作眸光闪烁,待看向楚留香时已经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慵懒轻挑。
“放心吧,我可不会被石观音怎么样。”
认识这么久,可楚留香依旧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花渐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花渐浓?女装的?男装的?他面前的?还是……
“行了。”
一句话打断了楚留香的思绪,他垂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花渐浓。
对方正抬手漫不经心地整理着他的衣领,过近的距离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花渐浓涂了脂粉的脸。
看起来有些突兀的颜色在青年的脸上恰到好处,犹如大师精心绘制的画卷。
不过……是不是太亲密了?兄弟之间会这样吗?反正他和胡铁花不这样。
“若是需要帮助,我自然会喊你们。”
花渐浓收回手,再次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
他随心所欲,难以猜中心中在想什么。平日里的柔和轻挑只是覆在水面的薄雾,稍不注意就会穿透迷雾跌入海底。
这些事情花渐浓一点儿都不知道,楚留香乃至外人眼中的看法全是猜测。
他打了个哈欠,直接将人推了出去。
哪有那么多顾忌,自己只是起得太早,有些困了。什么早就有了缜密的计划,看似平静实则心机深沉……
全是假的。
花渐浓什么准备都没有,只有一双眼睛,只待石观音来。
正如石观音已经关注到花渐浓一般,他也早已恭候多时。
这次,他可不会和其他人一样毁容。
*
白玉京和花渐浓的房间隔了好几个,不过他并没有特别担心,毕竟楚留香在花渐浓隔壁。
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对方应该能第一个察觉到。
未知的危险让人心紧提着,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难以放下心。
与躺在床上有些担心的白玉京不同,花渐浓早早地就睡下了。
他每天早上要起来梳妆打扮,因此,晚上睡得比其他人都要早。
月色似水,轻柔地透过半开的窗户流入房间。
大约是因为另一扇窗户合着,月光只进来一半,铺到床边就停了下来。
一线之隔的暗处,床上的青年面部线条流畅,鬓边发丝只到肩膀,其余柔顺地散在身后。
他侧卧着,一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随意垂在床边。
月光挪移着,渐渐舔舐上垂在床边的修长手指。在银白的月光下,本就洁白如玉的手指更加漂亮,犹如一件工艺品。
半明半暗的房间内,缓慢的呼吸声是唯一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