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哭了?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没事的。”周自衡拭过她的脸颊,拭去那颗从她鼻尖滑落的泪水,轻轻拥她入怀,“真的不疼,没事的。”
她抬头,认真而又严肃地看着他,“下次再生这种事情,不许替我挡刀子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为了她,他已经替她挡过三次刀子了。
两次都是苏秀珍捅过来的。
还有一次,虽是替江遇挡的,可是那一次他也是为了她。
他为了不让她难过,为了让江遇好好活着,和她好好在一起,那一次医闹事件,伤及周自衡的脾胃,差点要了他的命。
她宁愿受伤的是她自己,也不愿这个从小就没有人疼的男人,次次为她受伤。
没人疼他。
以后,她来疼。
很快,她掀开身上如缎的薄被,下了床。
一双纤细白皙的玉足,踩在深色地毯,弯腰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穿在身上,“我去给你拿药箱子,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身后的周自衡,拉住她的手腕,“你去洗个澡吧。”
见到她满眼担忧的样子,周自衡空缺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从来没有人这般在意过他。
从小到大别说是受了一点小伤,哪怕是就快要死掉了,都没有人像林听此刻这样着急。
周自衡突然有些受宠若惊,“我自己简单处理一下就好,真的没事的。”
“不行。”林听甩开他的手,坚持道,“我必须给你包扎,一会儿给你包扎完,我再去洗澡,你先在这里等我。”
很快,她从一楼拿来了医药箱。
坐在床边,抬起他受伤的右手,一圈一圈地绕开浸着鲜血的纱布。
直到露出他渗血的伤口来,林听这才现,他伤口的缝针处,何止他之前说的才缝了三针而已?
这密密麻麻的,至少十几针。
而且她是学医的,照着这伤势看来,这至少得里三层外三层,缝合了好几层。
她又心疼,又责备地瞪了他一眼,“周自衡,这叫才缝了三针而已?”
谎言被拆穿的周自衡,理直气壮道,“三针和十针有什么区别,对我来说都跟挠痒痒一样。”
“这也不只十针啊。”林听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疼。
心疼的泪水,不由冒出来,一串一串的。
周自衡看见她一哭,怜惜得不得了,赶紧替她擦泪,“对我来说真的像挠痒痒一样,一点也不疼的,不哭,乖!”
那眼泪,他替她擦掉了,又冒出来。
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一样。
周自衡不太会哄女孩子。
不知道女孩子哭了,该怎么哄她。
只好她流多少泪,他便替她擦多少次。
想到周自衡从小到大的遭遇,爹不疼娘不爱,有那么多兄弟手足,一个个的都想要他的命,就连他最好的兄弟江遇都错怪了他。
他就像是一个无根的浮萍一样。
不,他就像是之前他的微信头像图片一样,是一叶飘摇于狂风大浪之中的破破烂烂的孤舟。
越是心疼他,林听越是哭得汹涌。
又觉得自己和他同病相怜,都是可怜的人儿。
哭得太投入,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
周自衡伸过手来,要替她气擦掉鼻尖冒出的泡泡,她躲开了,“你别给我擦,脏死了。”
他抽出一张床头柜的纸巾,硬要擦掉她鼻尖冒出的泡泡,“哭得可难看了。”
林听自己夺过纸巾,又擦了擦,“难看你还要看?”
周自衡笑得爽朗,“再难看,以后都是我周自衡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