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湄心想她可不是想问这个,念头一转,十月初三也的确不是什么特别的节令,谢不渝为何要提?
还有,他提的究竟是哪一个“十月初三”?去岁的?又或是以前在一块时的某一年的?
辛湄一时思绪纷纷,听出江落梅答的乃是去岁十月初三,便顺势问道:“那你可知,那一日朕在做什么?”
江落梅手里的画笔微顿,少顷道:“那一日,微臣没有见到陛下。”
辛湄失望,伸手拨弄从瓶口伸出来的腊梅花叶,叶尖有残雪,她用指甲一点点拨落。江落梅抬起头来,正正看见这一幕,握着画笔,走了神。
余晖照进梅林时,一幅《天子赏梅图》大功告成,众人前来观瞻,无不盛赞。
辛湄已习以为常,看过一眼后,吩咐果儿派人装裱起来,挂在含章
殿内。江落梅听得这幅画的归属,心胸一暖。他没有资格常伴在她左右,但他的画可以,那也足够了。
“桃花开时,微臣再为陛下作一幅画,好吗?”离开时,江落梅期期艾艾道。
辛湄看向他,忍不住叹气:“就那么喜欢画朕?”
江落梅眉睫轻垂,坦诚道:“因为作画时,微臣可以尽情地看着陛下。”
果儿等人候在一旁,听得这句,默不作声关上耳朵。辛湄欲言又止,举步往前,走出梅林后,才开门见山道:“朕说过了,你想要的,朕给不了你。”
江落梅跟在一步后,垂眉道:“微臣没有想要陛下不能给的东西。”
辛湄认为他是在嘴硬,反问:“是吗?那朕为你赐婚,让你娶一位心仪的贵女可好?”
江落梅当即刹停脚步,绷着脸站在假山旁。
辛湄耸眉,心里又似有什么沉落,道:“你总不能一辈子守在朕身边罢?”
江落梅固执道:“微臣可以。”
“但朕不可以。”辛湄复而前行,态度严厉起来,“朕不喜欢被人守着。”
江落梅眉心微蹙,跟上她,一前一
后走上湖心的小石桥。他突然道:“那陛下为何不能要微臣呢?”
辛湄一怔,回头看来,彼此的目光在融融日光里交汇,这似乎是江落梅第一次这样大胆地、炙热地正视她。
“朕不爱你。”辛湄道。
江落梅瞳仁里的光芒破碎,喉头一滚:“微臣不介意。”
“但朕所爱之人,会介意。”辛湄无情说完,走下小石桥。
江落梅心若崩裂,忽又双眸一亮,发足往前。
“所以,陛下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