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是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得知白塔的黑暗哨兵来了第七污染区的。
他碰巧和医疗队的人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听到他们在嘀嘀咕咕的来回讨论昨天在污染区发生的突发事件。
并非他有意偷听,这件事好像不是已经什么秘密,聊天的音量实在不算小,苏知被迫地听了一耳朵,加上聊天的人里有个他认识的,主动和苏知聊了两句,苏知就被动地坐在听众席上,加入了这场八卦。
“被精神支配原来是这种感觉,我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天经地义的,脑子里根本升不起来阻拦他的念头。”
“我也是!”
“这能力跟洗脑有什么区别?好可怕。”
“黑暗哨兵原本就能影响同类,据说他还是首领型精神体,简直是作弊。”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把原本那位挤了下去,在他之前,原本那位之前已经把持中州超过十年了吧,实在太强势了。”
“暴君这个代号还真的没有夸大,害,还以为是装逼用的呢。”
“你以为是动动键盘打游戏取代号啊!”
“他来第七区干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除了污染源,还有什么能请得动黑暗哨兵?小道消息哦,听说第七区的污染源有异动,可能会朝外扩张,除了那位,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其他区的高级哨兵借调过来了,就是跟这个有关系……”
“不会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污染区扩张的说法?”
“谁知道呢,三百年前污染区突然出现的时候,不也没有人预料到吗?”
“搞危言耸听啊你,说这么吓人。”
“那位现在应该就在基地里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接触一下。”
“洗洗睡吧,人家都是秘密执行任务的,不然也不会两年都没有具体资料流传出来。昨天估计只是碰巧路过。”
……
虽然因为顾虑黑暗哨兵不是能随意妄言的对象,说的比较模糊,对于对方的样貌、具体精神体类型之类的都谨慎地绕了过去,但对于昨天在污染区发生的事还是说的比较清晰的,当时在场的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还牵扯了几句白塔的隐秘。
苏知一边吃自己的土豆牛肉拌饭,一边好奇地支棱着耳朵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聊八卦,一边随机地发出几句“是吗?”“这样啊”“原来如此”的动静,以确保话题能够运行下去。
关于政治的部分,苏知不太了解,只能大概听出来是在说,中州联合区原本那位长期把持着权利的黑暗哨兵,这两年说是因伤在白塔修养,实际上是被这个出现在的第七污染区的年轻的黑暗哨兵给强行夺权挤下位的。
污染区核心污染源的小道消息目前也没有官方的说法,都只是猜测,苏知没有过度推测。
他对昨天在污染区发生的事更感兴趣。
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苏知有点可惜,他当时不在场,没有参观到活的黑暗哨兵。
苏知不太喜欢麻烦,但单纯看热闹的话,他还是很有兴致的。
他听说过黑暗哨兵,但仅仅是听过。
数量太少了,而且黑暗哨兵除了在污染区出没之外,基本只在白塔活动,离他的生活过于遥远。
现在早已经不是所有向导要被白塔强制统一管理的年代了,像苏知这样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进入精神力医疗行业的向导,仅仅只需要在精神体觉醒和成年的时候去白塔做一下相关登记,其他的生活和普通人基本没有区别。
苏知对黑暗哨兵的存在其实有点好奇。
明明五感比普通的哨兵加强得更强烈,按理说感官敏感带来的副作用也应该加倍,却反而不需要向导帮忙梳理精神海,甚至可以做到切割别的哨兵的精神图景。
是什么原理呢?
能量是守恒的,产生的痛苦和负面情绪不会凭空消失,如果没有倾泻到外界,就只能是自己承受消化掉了,那么这个承受能力的上限究竟在哪里呢?
虽然普遍的认知是黑暗哨兵并不需要向导的梳理,白塔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过黑暗哨兵精神图景崩塌的记载,但苏知觉得这样从逻辑上其实是说不通的,肯定是有某个环节被隐瞒或者忽视掉了。
要是有机会可以研究一下就好了。
苏知有那么一瞬间涌现出这样一个小小的念头,像羽毛一样好奇地飘荡了一下,又消失了。
因为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只是浅淡的好奇了一个微小的瞬间。
……
一顿饭吃完,八卦也聊得差不多了。
“对了,”苏知站起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侧头叫住还算熟识的那个医疗员,问了一句:“基地里有狼形精神体的哨兵吗?”
昨天来医务室的那个哨兵,苏知从来没在基地里见过。
苏知刚跟着研究队来基地半个月,基地的人员是轮换值班制度,有些还在污染区值班,最近半个月没有怎么回过基地,所以出现不认识的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苏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轻微的违和感。
那个哨兵看起来级别不低……真的能有半个月完全没听过吗?
“好像有几个吧,狼形精神体还挺常见的,我记得光是最近经常在污染区值班不太回基地的就有两个A级的……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哦,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