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很快的。
这汹涌的暗潮沉下,暗色覆裹,然后沉静,他眼眸微缩,看着这目光全然陌生的人。
她似乎,不认识他。
五指收拢,他气息深凛,然后手指缓慢松开门把手,轻声一步步朝她走来。
常宁看着视线里的人,他无声的朝她靠近,他在注视着她,那深暗的眼眸里似积压着什么,看着很深,很沉。
让人害怕。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并不害怕,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来到床前。
“醒了?”
低哑的嗓音落进耳里,他轻声坐在床沿,那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手上,把她的手握住。
轻柔的,握拢。
然后,收紧。
肌肤相触,带着这哑沉的嗓音,瞬间,常宁眼前划过什么,头刺痛,然后无数的画面从她眼前划过。
她闭眼,捂住头,唇瓣紧抿,眉心紧蹙,面色发白。
洛商司面色变了,立即按下床头的按钮,把她抱进怀里:“头疼?”
常宁紧紧捂住头。
她手指触碰到的是粗粝的纱布,她感觉到了自己头上缠着什么东西。
这一刻,那些画面似潮水一般朝她涌来。
她想起来了。
想起了那一夜的一切。
医生很快过来,立刻把常宁围拢,给她检查,查看她身体的各项指标。
常宁头很疼,疼的她闭上眼睛,任他们折腾。
但是,她意识随着头疼愈发清醒。
那一夜,她摔在地上,头一再的磕在地上,一开始,她还能用手护住,但后面她护不了,太快。
她头磕在了冰冷的水泥地,血流出。
她头受伤了。
随着意识的清醒,身体的感官开始复苏。
她不止是头疼,还有身子疼,手疼,腿疼。
全身上下,似乎都在疼。
“洛太太,您哪里不舒服?”
医生的声音落进耳里,那握着她的手很紧,紧的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
常宁听见医生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医生,声音缓慢的说:“我很疼。”
“疼?哪里疼?”
“头,身上,全身上下,感觉都很疼。”
医生眉心拧紧,看手上拿着的病历,上面记下的数据指标,说:“是毒素,伤口。”
“那些毒虫的毒素很厉害,而且不止一种毒,是几种,现在这几种毒素在您体内,尽管我们一开始就给您用药清除,却也没有这么快的全部完全清除,需要时间。洛太太您刚醒,这些疼痛加剧,我们现在就给您用药打针,这样疼痛会减轻。”
常宁说:“好。”
她其实不怎么怕疼,一般她都能忍住,但她忍不住,说疼的时候,那就是真的很疼。
洛商司听着医生的话,他凝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眸中深暗卷动,翻滚,吞噬着一切。
很快的,护士给常宁挂水,药物注射进常宁的手臂。
而随着药物进入血液,疼痛开始一点点缓解。
常宁躺在床上,闭眼忍着疼痛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