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和郑嬷嬷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两位小阿哥,她们是亲自带着这两位小阿哥长大的,早就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子侄了。从前几乎日日都能相见,这一个月没见到不止后院的两位格格想念,其实她们也是想念的。
等四哥用过早膳后,一起前往了正院。这正院中坐着前来请安的后院女眷,无一缺席。
福晋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孩子在下面给她请安,叫桂嬷嬷下去将他们扶起后道:“都是好孩子,在上书房中念书也辛劳,桂嬷嬷快去扶起来,嫡额娘知道你们有这份孝心。”
又夸了他们几句之后,便让他们退下了。
看着两位小阿哥的背影,年侧福晋微微垂了垂眸。她的女儿若是能养活,想来现在也是能走能跳的了,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压下了心底的一抹苦涩。
从嫡额娘的正院出来后,弘昼就回去泗水院等着额娘回来。
但是等着等着弘昼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疼,症状并不算严重,他微微晃了晃脑袋后又觉得清醒了些。这是难得是能陪着额娘的时间,他也不想因为一点不舒服就去找大夫。
结果等耿执羽回到泗水院后,看着弘昼就皱了眉,随即摸了摸他的脑袋惊呼:“怎么这么烫?”
伏云和娑鸣也惊了,纷纷上前查看。
“快去禀了福晋找大夫。”耿执羽皱了眉,“弘昼你快去躺着,就在你原先住的东暖阁,那的摆设和从前一样的。”
弘昼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他感觉不出来自己发烧了。
很快大夫就请了过来,福晋那边听说了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便命人拿了对牌去请了太医。
来者是位熟人,这位赵太医正好是上回弘昼发烧的时候前来诊治的。
赵太医一来就开始摸脉,再碰上弘昼的手腕片刻后,赵太医变了脸色:“这,这是出痘了。”
一句话,让屋内的众人都变了脸。
第72章何时好
第72章
耿执羽骇得瞪大了眼:“太,太医可把准了?”
赵太医低头片刻后坚定点头道:“五阿哥这是出痘了。”
听到赵太医的话后,耿执羽险些没站稳,被伏云扶住了才勉强稳住身形。
在这个时代得了天花这样的病,能不能活下来就很看运气了。宫里宫外有不少孩子就是因为这个而去的,是以耿执羽在听到的那一刻才会这样恐慌。
很快的,这件事就被报到了正院福晋处。
彼时,福晋正在写字。写字能静心,福晋偶尔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平静自己繁杂的内心。
听到下面人禀报后,福晋手中的毛笔在纸上画出了长长的一道,这件事大发了。
众所周知,天花这样的病是会传染的。弘昼刚从宫里出来就得了天花,他前面一个月中都待在上书房和阿哥所。
要知道在上书房中念书的,已经是康熙的绝大多数孙子了。若是经此一役而染病大半,那这京城都要抖上一抖。
“去,命人将泗水院围起来。”福晋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挑出过痘的侍女小厮去伺候五阿哥,把泗水院中的人都带出来。耿格格和伺候她的人暂且迁居到西边那小院,东西不可短缺了去。”
“还有,这件事等爷回府的时候要第一时间禀报。泗水院中不论要什么东西,都要先给了再回来禀报。”
说完这些后,福晋站在原地想了想说道:“现在过去瞧瞧弘昼吧。”
桂嬷嬷有些不愿:“老奴前去瞧瞧就是了,福晋不必去了吧。”
“我只去院子外头看看。”福晋冷静道,“嬷嬷不必担忧,我小时候是出过痘的,这你也知道。况且这样的大事,我不去看一眼,实在不放心。”
等来到了泗水院外,便看到了耿执羽失魂落魄地站在外面,瞧见福晋后急忙上前:“福晋,福晋让妾身进去照看弘昼吧。”
刚刚福晋的人过来,耿执羽本来是不愿意出来的。但还是娑鸣劝了几句,耿执羽才勉强到院子外头,只想着等会儿求了福晋的恩典再进去。
福晋的声音温和但坚决:“耿妹妹,我知道你现在着急。可你从前并未出过痘,这孩子出痘还有好的时候,但大人一旦出痘可就回天乏术了。若是到时候弘昼好起来了,瞧见额娘倒下了岂非让他着急?我自会拨靠得住的人进去照顾弘昼,你且放心就是了。”
见耿执羽还是不愿的样子,福晋思索片刻道:“你身边可有幼时出过痘的,也可拨进去伺候弘昼。”
虽说这些年来在府中自己并未和耿氏有过什么不愉快,但在这样的关头不信任也是常事,所以福晋并不在意这个。府中的孩子实在不多,她也想保住这个平日里瞧着还不错的孩子。
耿执羽的唇微微颤抖着,她很想自己进去,但她也知道自己进去后的危险要比弘昼的高多了。
“格格,”伏云开口了,“奴婢幼时出过痘,可以进去照看五阿哥。”
耿执羽的脸扭向了伏云,伸出手拉住她,声音颤抖:“伏云,你要替我照看好弘昼,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出来。”
“格格放心。”
见耿氏挑好了人,福晋便示意旁边的人带她进去。
玉池院的钮祜禄格格也得了消息,过来拉着耿执羽去她院中坐一会,在这院外头等着不是个事。
“额娘,”弘历看着惊慌的耿额娘,抿了抿唇后看向自家额娘悄悄问道,“出痘是什么,弟弟是生病了吗?”
“弘昼是生病了。”钮祜禄格格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说道。
“是像上次发热一样的病吗?”
“可能要比发热要严重一点,”钮祜禄格格微微蹲下身看着弘历说道,“你耿额娘担心弘昼,咱们弘历等会儿多陪陪耿额娘好不好,让她不要太担心弟弟。”
弘历郑重地答应道:“弟弟病了,我要帮弟弟照顾耿额娘。”
钮祜禄格格勉强笑了笑,夸了声好孩子。
弘昼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她也很是担忧。但瞧着耿妹妹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的担忧就不能表现出来了,否则耿妹妹岂非更加伤心害怕。